【瓶邪】黑雪纪元（3）
#abo设定+先婚后爱梗，老吴怀孕预警，不喜慎入，求评论
#补分设定来自反乌托邦题材游戏《1982夏娃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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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冬天。
黑色的雪洋洋洒洒的落着。厚重的云层沉得很低，让人倍感压抑，小区居民楼里有零星几个窗口透出灯光，那是白色楼体与墨色雪地冰冷冲撞下仅存的温暖色调。
吴邪从床上醒来。他昨晚刚刚发了一场高烧，起因是omega面对初次分化脆弱的体质。
吴妈妈不许他今天冒雪出去上学，勒令他躺在病床上好好歇息。
其实吴邪心里也乐于如此。
——他不想去上学。这不是说他学业不佳，事实上，他的成绩相当优异，受到老师们一致的赞赏。令他厌烦学校的原因其实是联盟在各个大中小学校中新颁布的政策——增加战备认识课。
这堂课的内容包涵两个方面：对alpha战争意识的培养，以及体能方面的训练；向omega们灌输服从孕役光荣的观念。
吴邪不明白这世界是怎么了。
他还记得战前的那些时光，那时候他们不需要参加每年两次的军事训练，那时候他们拥有最广泛的宗教和言论自由，那时候他们的智脑能够接收浏览世界各地的新闻趣事...最最重要是——那时候，他们拥有自由恋爱、结婚、生子的权利，而不是被一个个塞进孕役管理机构，与形形色色陌生的alpha结合，产下此生再无联系的婴儿。
就在他十五岁那年，一切都改变了。战争在一夕之间爆发，联盟颁布了一大堆让人烟花缭乱的法令，民众们的生活被无形的锁链层层束缚。
还是个半大孩子的吴邪经常看到他家中父母和两个叔叔在交谈中无声地叹息。
三年过去了，一切好像都恢复了正常，除了前线时不时传来的关于战局的消息，生活好像已经回到了正轨，太阳照旧东升，黑雪仍旧飘落。
但是吴邪知道并不是这样。生活并没有变好，而是人们习惯了新生活，遗忘了旧生活。人总是擅长遗忘。
“小邪？你醒了吗？”门外传来吴妈妈的声音，“妈妈帮你煮了皮蛋瘦肉粥，帮你端过来了。”
吴邪把薄被子披在身上，下床去给妈妈开了门，接过她手中的碗筷，把妈妈让进屋里来。
吴妈妈坐在床边担忧地揉了揉吴邪的头发：“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好，要不然下午再到医生那里去一趟吧。”
吴邪乖乖地喝着粥，安慰吴妈妈：“妈，不必啦，我感觉好多了，真的。下次做完饭您叫我一声我出去吃，不用再给我送过来了。”
吴妈妈没有说“好”，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温柔地看着吴邪。
吴邪喝完了热乎乎的粥，把犹有余温的碗捧在手里，目光停驻在对面墙上壁灯下的一小片阴影里，喃喃地说：“妈，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一场梦...
“我梦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alpha、beta与omega之分，只有男人和女人...那个世界的人们身上没有信息素...那个世界的雪是白色的，像棉絮一样。在那个世界里孕育一个孩子只关乎爱情，没有孕役，无关荣耀。”
吴邪侧过头去看吴妈妈，他眼里闪烁着明灭隐约的光芒，他问：“妈妈，真的会有那样的一个世界吗？”
吴妈妈看着他不做声很久很久，最后把他拥入了自己温暖的怀中。她的声音是颤抖的，她回答道：
“那样的世界，从前曾有过......今后也必将到来...”
那天夜里，雪稍稍停了，吴邪的身体也好转很多，他和吴妈妈请示了一番之后下楼出门准备到便利店卖一个新牙刷。
他没有开路灯，按着多年来印在记忆中的路线溜溜达达地走着，刚走过小区门口的警卫厅，就被不知从何处伸出来的一只手猛地抓住了脚踝。
吴邪被吓了一大跳，险些叫出声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手腕上的随身智脑，这才就着智脑那淡蓝色的光看清了一直紧紧抓在自己脚踝上那只大手的主人。
那是一个成年男子，看上去约摸二十三四岁，黑色碎发稍长，挡住了他的额头，只露出一双深黑的双眸带着警惕之意盯着吴邪；他在这寒冷的大学天里竟光裸着上身，皮肤苍白少于血色，但是肌肉线条优美流畅，身形修长健美，显然这副身体中蕴藏着莫大的力量。他的左胸上纹着一只踏火麒麟，栩栩如生，给此人以更多的神秘感。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男子身上有着斑驳的伤痕，甚至其中还有几个还在往外冒着汨汨鲜血。
他歪倒在警卫厅外墙上，明显是流血过多导致身体虚弱，但他禁锢着吴邪脚腕的右手却仍然力道大得惊人，让吴邪有种踝骨将被捏碎的恐惧感。
那人见吴邪与他对视，终于放开了手，嘴里生涩地吐出几个字：“救我...”
吴邪心知现在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不要理会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赶快回到家里去，但他不知怎的，心中有一股强烈的预感：如果现在回家去，明天他一定会后悔。
因此他只是略犹豫了半分钟，就蹲下身来问男子：“我要怎么帮你？要送你去医院吗？”
男子似乎花了好几秒才理解了他的意思，用沙哑的嗓音道：“离开这儿...有人在追我...”
吴邪觉得他大致明白了男人的处境：有人在追杀他，他需要躲起来。
吴邪稍加思索，有了一个主意。
他费力地抓着男人的手臂圈在自己的后脖颈上，半拖半拽地把男子拖到了路旁的一家古董店的后门处。
这家古董店是吴邪的叔叔在战前经营的，后来战争爆发，古董店生意不景气就逐渐关了门，只有吴邪喜欢一个人跑进来玩，翻翻那些充满古色古香的老物件。
久而久之，竟还被吴邪发现了店里的一处极其隐蔽的暗道，把当时年幼的吴邪兴奋的犹如发现了宝藏。
吴邪用智脑敲了几行代码熟练地破解了智能门锁，把男人拖进店里放在积灰已久的藤椅上，一边累得大口喘气一边在摆满了古董的展示柜上摸索起了暗道的开关。
很快他就在一个展示格的角落里按动了某个纹理异常的小木钮，几声轻微的机关响动后，一条黑魆魆的暗道赫然出现在原本雪白一片的墙壁上，吴邪赶紧帮男子进入那暗道中，一切完毕后又关闭了暗道机关。
果然，当吴邪绕路跑到便利店买牙刷时，店门外的街道上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店主放下智脑，走到门外看了看，回来后皱着眉对店内正在购物的众人说：“是警署的人，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说是要抓捕什么通缉犯...”
吴邪的心脏难以抑制地砰砰跳着，他不住地去想：“那男子到底是谁，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是不是做错了？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爸妈会不会被我连累？”
还没待他来得及想明白，一群穿着制服的alpha闯进了商店，领头的人粗鲁地冲所有人大吼了一声：“全部站在原地抱头！违反者无条件逮捕！”
吴邪赶紧放下手中的商品举起手抱住了脑袋。
那个领头的人一招手，他身后的几个人开始迅速地搜查商店各个柜台货架，另外几个人则开始对店长、店员、顾客们进行搜身。
一阵对于吴邪来说无比漫长的混乱过后，那领头的男子带着手下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便利店。
吴邪长出一口气，把僵硬的手从头顶上放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满身冷汗，也亏得刚才那个搜身的人没有察觉他的异常。
过了一会儿，那个店长把头探出门外小心翼翼地瞄了几眼，回过头轻声道：“出小区了。看样子是往西城区方向去了。”
吴邪终于完全放松下来，他想了想，从货架上拿了一袋面包，付完钱走出店外，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这才小步跑到了古董店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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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从沉沉的睡眠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家中卧室的床上。
秋日午后的阳光是懒散而温暖的，透过落地窗笼罩在吴邪身上，消去了他梦中墨色雪地里的一派严寒。
他就那么静静躺在那里，兀自发了会呆。
我想起来了，吴邪在心里说，张起灵...我想起来了，那只冬天里的踏火麒麟，那一场如斑驳幻梦般的兵荒马乱，原来你我早已相识。
他想：这些往事我之所以忘记是因为我第二天又生了一场大病，当晚的一切被病痛覆盖。但...你呢？张起灵，你呢？
你是不是从此记住了我？要不然当我寻找协议婚姻的伴侣时你为什么专程登门拜访？要不然为什么你一直待我如此万事悉心？要不然...要不然为什么你那纯黑的双眸中曾闪过许多我不敢确信的深情？
吴邪无声地笑起来，他把手放在小腹处轻轻抚了抚，宛如一头小龙找到了它金闪闪的珠宝。
这种喜悦愈来愈弥漫开来，吴邪觉得连他卧室的天花板都变得更顺眼了，他甚至有点躺不住了，想马上下床找到张起灵，拎着他的军装领子狠狠亲他一口！不对，要亲三口！
然而当他腰酸腿痛地从床上爬下来，穿好睡衣走到客厅里时，见到的却是正沉默的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笔直，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其压抑状态中的张起灵。
吴邪有点反应不过来，弄不明白这种吊丧似的气氛是在闹哪样。
于是他试探性地站在张起灵身后不到两米的地方轻轻咳了一声。
对方瞬间站了起来，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别过去看着沙发，沉声说：“粥我热在厨房里了，你吃完...我们谈谈。”
吴邪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情中，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愣愣地“唔”了一声，有点同手同脚地走进了厨房。
粥熬的非常软糯，口感极佳，吴邪满足地喝了两大碗，一边喝一边想：他这位刚刚摆脱了处男身份的alpha丈夫似乎还在内疚于昨天和他的那场情事，包括他在最后被迫标记了自己这件事。
想到这里吴邪也不禁有点脸红——自己昨天竟然只是接触到张起灵的信息素就那样yin荡地求欢了，甚至...甚至做到后面他已经清醒了许多，却恬不知耻地借着药力的掩护强迫张起灵标记了他...
天哪，吴邪心想，人家都说上赶着不是买卖，我这算是把赶着的买卖做到家了，还不带还价的那种。
他把自己几乎要沉进粥碗里的脑袋拔出来，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羞耻个什么劲儿啊，反正现在已经知道张起灵也喜欢自己了！
于是他抬头挺胸地走出了厨房，接着又气宇轩昂地走进了张起灵的书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然而下一秒，张起灵的一句话就把他一切的信心和准备打回了原型——
“吴邪，我们离婚吧。”
五分钟的沉默之后，吴邪挑了挑眉。
他说：“昨天你标记了我，而我正好处于发情期，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会怀孕。”
张起灵不看他的眼，语气不起半分波澜：“我知道。但是对不起，吴邪，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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