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目来自《梁祝》戏文,注意all邪向,带瓶邪,花邪,黑邪,簇邪,盟邪玩,渴望评论。
#民国paro
1.
少年吴邪站在天地一白的雪景中,正如粉雕玉砌一般。他披着一件大红的斗篷,毛绒绒的领口蹭着他的小脸,细软的头发上粘着几粒雪。
练功房后院的雪地上只有他自己的一排小小的脚印,吴邪仰着小脸站在那里,看二月红带着解雨臣在高台上开嗓。
这是清晨,还有些雾蒙蒙的,咿咿呀呀的戏腔隔空触到吴邪泛着粉红的鼻尖上,他看着解雨臣拖着长长的水袖当空一振,突然就觉着那湖蓝色的布料缠在了他心尖尖上。
解雨臣练完早功,哒哒哒地从高台上跑下来,在雪地上印上和吴邪并排着的一溜儿脚印,挨到吴邪身边来。
他脸上还带着妆,细眉入鬓,两个小孩坐在一起,端地是两个画上的金童。
吴邪侧过头来,眼睛亮闪闪地瞧着他,用小手指勾一勾解雨臣的腕子,声音里还带着软糯的鼻音:“小花,我也想学戏。”
解雨臣迟疑了一下,说:“学戏苦...”
吴邪就脆脆地笑起来,也不吭声,悄然间向他撒着娇。
解雨臣哪里扛得住他这一弯笑,也就叹了口气,右手捏住他左手的指尖,拉着他站起来:“走,我带着你去找我师父。”
二月红穿着烟粉色的绸缎大褂,手里抱着一个精致的手炉,看着解雨臣给吴邪搭理好戏服,打上玫瑰色的腮红,又给他唇上抿了嫩红的胭脂,勾上柳叶眉,饰上满头珠翠。
唱的是一出《游园惊梦》,吴邪扮作这伤春游园的杜丽娘。
他从没学过戏,只是昨天曾看二月红唱了一出,什么唱念做打都还糊涂着,然而只是往那高台上那么亭亭地一站,便自然有了一种大家闺秀的女儿情态。
二月红在底下轻轻地喊一句:“游园!”
吴邪也不去看他,仿佛这满天雪景里头就真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向前款款走了两步。
风摆荷叶,雨润芭蕉,道不尽的万种风雅。
“梦回莺啭
乱煞年光遍——”
只这一句,二月红便“嗳”了一声,脸上带着爱怜地笑了。他对站在身边痴痴看着的解雨臣道:“你的小邪哥哥,是个角儿。”
解雨臣当年拜师的时候也听师父这么点评过他“语花以后能成个角儿”,但他此时心思全不在这话上面,只是满眼盯着台上的“杜丽娘”,心想着,这么好看,不给柳梦梅了,他要娶回家去。
2.
黑瞎子坐在二楼啜了口茶。
他脸上不伦不类地戴着一副黑色玻璃眼镜,听人说这可是贵重的西洋货。
小二满脸带着笑,微微弓着身子,问他:“黑爷,您今天要点些什么酒菜?”
黑瞎子顺栏杆向外瞧着戏台子上正唱着的《梁祝》,爱答不理地问那小二:“新来的花旦?”
那小二最擅长察言观色,见状连忙道:“是,是,黑爷您好眼色,这是时下正火的一位小角儿,说起来您可能还认识——这是长沙府那边吴老爷子的宝贝孙儿吴小三爷,名字叫吴邪的。”
“哦?”黑瞎子来了兴趣,慢慢地看上瘾了,眼睛不错眼珠地盯在那祝英台身上,嘴里低声念叨,“伶人这下九流的路子,吴老狗倒是也舍得...”
那小二见他看得入迷,就识趣地从隔间退了出去。
“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耳环痕有原因,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呀,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那英台眼神里身段上隐约间是女子的柔媚,同时举手投足却又毫不矛盾地显出坦然和英气来。
黑瞎子眼神追随着他的一进一退,嘴里喃喃地与台上的梁山伯一起念出下一句戏词: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他旁边的隔间里时不时传出阵阵叫好声,把他从幻梦般的沉醉中唤醒了过来。
他回头叫了一声:“小二呢?!”
“哎这儿呢这儿呢!”小二赶紧跑了进来,满头大汗地问他,“我的爷,您有什么吩咐?”
黑瞎子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子来扔给小二,懒洋洋地问他:“下面的吴小老板,现在跟着哪个园子呢?”
小二喜笑颜开地接了银子,恭敬道:“现在在玫瑰园,常和解小九爷一起合作,身边是王盟陪着做经纪人。”
黑瞎子沉吟着点了点头。
3.
吴邪还就真要在庙会上扮一回观音。
他在里间描眉,王盟坐在外间看账本,时不时抬眼做贼似的往里面瞄一眼。
“怎么,王公子,您想做张敞*?”
这话一传来便带着嘲讽语气,王盟此时倒没了被人戳穿的心虚,站了起来,冷眼看着身着短打褂子走进屋来的黎簇,皮笑肉不笑地问他:“嗬哟,这不是黎小老板嘛,怎么什么风把您吹进我们玫瑰园里来了?”
黎簇一乐:“您说这话可就太见外了,我可是吴老板一手带起来的,”他把这“一手带起来”的吐字咬得又清晰又郑重,“如今我虽然自己出去单干,但吴老板到底是我的恩师,我来看看恩师有什么问题吗?”
王盟自知说不过他,蹙着眉给他让了路,气到恨不得把手里算账用的毛笔插到他鼻子里去。
“来了?”
吴邪端端正正地坐在菱花镜前点着观音眉心的那颗红痣,他嗓音清朗,身形修长,正是个清风明月的公子哥,此时看来全无一点花旦青衣的柔美。
“来了...”黎簇从镜子里看着他。吴邪眉心的那颗红痣甫一点上,整个人眉眼间更显精致,他一时竟有些看得痴了。
吴邪没发觉他的傻态,只教训他说:“不要每次一来就跟王盟拌嘴,你俩多大的人了?”
黎簇回过神来,满脸不情愿地“唔”了一声。
“还有,本来这次庙会上让你唱天官,你怎么不去?”
黎簇撇了撇嘴:“不去,就不爱唱那些个神神道道的。”
“嘿,”吴邪给他气笑了,转过身来道,“咱们唱戏的什么身份?你倒还挑起戏来了。我跟你说,唱庙会是祈福消灾的好事情,明年再请你可不许推了。”
黎簇含混的答应了几声,接过他手里的油彩,帮他勾起脸来。
观音的妆比花旦要淡上许多,黎簇细细地弄好了,站起身来端详了几眼,心里怦怦跳个不停。
“老板你真好看...”他喃喃道。
“嗬,”吴邪笑着睨了他一眼,宛如情人间打情骂俏,“你小子可难得夸我一回。”
黎簇一怔,心中的悸动再难压抑,终于还是低下头在吴邪腮上偷了个香,转身跑了出去。
吴邪愣了一愣,茫然笑道:“你这小子今日又是遭了什么疯...”
这一幕不巧正被掀了门帘进屋来的王盟看个正着,当时险些便气厥了过去,脚步不停地追出门外逮住黎簇,二人不由分说地打了个鼻青脸肿。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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